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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死亡预言

第一章 死亡预言

第一章 死亡预言

“她在众人的歌颂之下从亘古而来,她带着喜悦亦或带着愤怒。

她若带着喜悦,必将伴随着万千份的新生与丰收而来,在荒芜的大地上散布着她名为创生的恩赐。

她若带着愤怒,必将伴随着万千份的破坏与湮灭而来,在繁荣的大地上歌颂着她名为毁灭的赞歌。

喜悦为初,愤怒为终

因此世界因其悲愤无常而循环往复。

划破黑暗世纪的第一缕曙光 谓之破晓

知晓混沌开辟的一切睿智 谓之贤者

此为破晓之贤者第六手札——破晓之红翡翠”

面对那些晦涩难懂的内容,我只好无奈的合上手中那本厚重的精装书深深的叹了口气,虽然自己在学校的图书馆泡了一上午,但是对于自己抽到的研究课题依然毫无进展。

虽然是家喻户晓的传说,但是关于记载她的文献数量之少已经到了可以让人绝望的程度,基本上找到的东西无非都是一些传说或者说是歌谣之类的东西,资料少到这种程度反而让人觉得是某些人出于某些原因在刻意隐藏着这些东西。

“明明没有什么值得隐藏的事情啊。”

带着有些无奈的口气在那里自言自语,接着后脑勺感受到了被坚硬的精装书砸到的触感。

“歆,垂头丧气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哦,经常叹气的话幸福可是都会溜走的。”说话的人是一名将精装书夹在腋下,嘴角带着一丝坏笑的少女,在及腰的银色长发上用缎带打着着可爱的蝴蝶结。与这种孩子气的打扮和体型所不同,她艳丽的面容和妖娆的身材反而体现出了明显不应该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如果是关于神话传承方面的事情就尽管问我好了,虽然不能称之为博学,不过大部分事情还是知道的。毕竟在理论方面我也是所谓的高材生哦。”

“朔度姐与其说是高材生不如说是天才哦。”

“这种话在我听起来总觉得是讥讽呢,即使掌握了再多的知识实践课程还是完全不行呢~”她轻轻歪起嘴角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真是的明明还是‘人外’却这么弱。”

“朔度姐!!!”

“啊,抱歉。”她在听到我愤怒的声音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低下头道歉,“是这样呢,明明答应过歆不再提这个词了。”

冰筱朔度,我自豪的姐姐,至少在户籍上是这么写的。

她的双眸是雪蓝色的,那是只有纯净的雪即将融化消逝时才会出现的那种梦幻般的颜色。尽管她的外表和美丽的人类少女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她异样的眸色便是她身为非人者的证明。

美丽而梦幻的雪蓝色双眸便是她受到诅咒的原因。

在绝大多数的场合人类对她这种和人类的外表没有任何区别,但是本质和人类完全不同的存在,都会饱含恶意的将之称呼为‘人外’,也就是拥有着人类外皮的怪兽之意。

圣元历1781年,作为翼人种族象征的纯血双子中的雄性个体在人类联邦遇刺,在当时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这件事情是人类所为。但是作为纯血双子之一的这个翼人个体对于蒂亚拉鲁曼(苍穹)帝国来说实在太过于特殊,首先他作为克里修斯(至纯之血)家族的长子是这个世界上三大家族信仰的一角,而且是翼人中唯一有资格成为苍穹帝国领导者——至贤尊者的成年六翼。

因此,这作为引爆翼人和人类长期积怨的导火索已经相当充分了。

未羽化的纯血双子中残存的雌性个体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翼人历史上唯一一名雌性至贤尊者领导了这场战争。

在索拉大陆上的人类联邦和在赫里斯大陆上的蒂亚拉鲁曼翼人帝国的交战期间,达拉克(暗使克维尔帝国),克尔斯塔克(神裁者新人类帝国),安达然(扎立莱斯家族创立的理想乡)全部采取中立态度,但是被公认拥有最多人口和拥有最强单体作战能力的两个帝国投入了完全兵力。

人类花费数百年乃至数千年所获得的科技,在翼人的远古奥术之下节节败退。原本以为势均力敌的战争在开始后不久就完全演变成了翼人对人类的单方面屠杀。最终在破晓七贤者的强势干预,以及某些未知原因的作用之下,这场如同闹剧一般的战争才被彻底终结。

原本拥有32亿人口的人类联邦只剩下不到1亿人口。无论是技术科技,政治,还是文化全部被这场持续了250年的屠杀受到了几乎寸骨不存的毁灭性打击。

这就是被人类称之血月悲剧的历史,而战争持续的那一百年也被称之为灾厄纪元。

而在人类已经完全绝望的时候一名神秘的角色领导了人类复兴,人类的知识在短时间内获得了过去难以想象的进步,对神秘空间和精神力量的理解,细微到每一个基因片段的肉体强化,根源三力的把握和亘古语言的诠释,以及被这个世界视为最大禁忌的知识——对世界根源的认知。

人类因此变得强大,虽然依然无法与天穹帝国抗衡,但是人类却将自己曾经遭受过的暴虐发泄在自己领地附近的弱小种族身上,杀光它们的族人,将它们的土地作为殖民地,并且将它们之中偶尔侥幸存活下来的个体称之为‘人外’,来彻头彻尾满足自己的作为优势种族的虚荣心。

人外?异邦人?受诅咒者?

应该受到诅咒的人明明是人类才对吧?

我将手中的精装书合上塞回书架,保持着背对着朔度姐的姿势开口询问着,

“朔度姐,你怨恨人类么?”

“我喜欢歆哦,我也爱着收养了我的父亲和母亲大人。”

回答我的是开朗而没有丝毫阴霾的声音,但是,朔度姐一次都没回答过自己不曾怨恨过人类。

所以我几乎可以确信。

朔度姐,你果然还是怨恨着人类吧?

就像我们曾经怨恨着翼人一样。

◇ ◇ ◇

放弃了在这个图书馆毫无意义的资料收集之后,我跟朔度姐返回了教室,因为午休的时间还很长,所以现在这个时间留在教室里的学生不是很多。

正当我打算去便利店买点什么东西吃的时候。

朔度姐将自己的桌子推了过来并在一起,接着坐到了我的对面并且将便当放在了桌子上。

“来吃午饭吧。”朔度姐竖起食指似乎对今天的便当很有自信的样子。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一点急事……”

“给我坐下!”

“呜……”在朔度姐压迫性的视线的注视之下,我很不情愿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朔度姐今天很闲么?平时这个时间点学生会的工作会很忙的吧?”

“的确是很忙哦~但是监督自己的弟弟好好吃午饭的时间还是有的。”朔度姐一边说着一边自信满满的打开便当盒,里面不仅有着可爱的章鱼香肠,切成小兔子形状的苹果,还有用弄碎的梅干在米饭上摆出了心形图案的米饭,总之便当的耻度在已经完全超越了我能够忍受的范围了。

周围的人依旧带着恶作剧性质的在吐槽着‘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情便当呢。’

尽管有些犹豫,不过我还是在朔度姐的监督下吃了起来。至于朔度姐则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完全不吃午饭的,所以有着充足的时间看着我在一旁吃饭。在这种情况下总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呢,因为朔度姐的表情就像是因为看到挑食的孩子肯安心吃饭而放下心来的母亲一样。

除了便当的耻度问题之外,这也是我不愿意和朔度姐一起吃午饭的原因。

不过,除此之外,午休时间还是大体让人感到很愉快的,同学们虽然一开始会开一些恶作剧性质的玩笑,但是在言语中却没有明显的恶意。

我想班级中这种轻松愉快的氛围应该也是朔度姐所散发出的独特的人格魅力所导致的吧?

正在我安心的吃着便当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让人感到极其不悦的喧嚣声,外面围观的人似乎在劝阻着什么,不过似乎没有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难道是打架么?对这所学校来讲是相当罕见的事情呢。

这个学院虽然是军队附属的,但是学生们大都是一些安分守己打算在军队后勤部门的老实人。

在大灾变之后,人类的国家概念已经荡然无存,原本还勉强维持着的联邦体系随着各个国家政府职能的崩坏而消失。虽然依旧挂着联邦的名号,但是在联邦之下已经不存在任何的国家,只有一个个居住了大量人类的都市被严格的按照用途分类并划分等级。

就连这个学园都市内部,学校对学生的培育方向也有着明确的分类,比如这个学校就是军队对拥有神秘奥术和超能力潜力的学生进行培育的,特殊作战单位培训机关。

没有天分的人占绝大多数,但是绝大多数人也没有成为那种特殊存在的意图。

虽然也不排除有一些从一开始就抱着保护人类这种崇高的使命感或者对翼人的杀意和憎恨而准备参军的人,但毕竟只是少数。

在门外可以听见军靴踏上地板时的清脆声响,枪支和身上的金属零件互相摩擦的声音,总之可以断定是军队派过来的人了。

而来到学院的人似乎和学生有一些争吵和摩擦,互相争论的口气越来越暴躁,给人一种马上就要打起来的感觉。以特殊作战单位进行培训的学生确实有着和军人作战的实力,然而却完全没有军人那种在战斗中毫不犹豫的觉悟和必要时能够将对方击杀的胆量。

真的要打起来的话学生无论如何都是要吃亏的吧……

虽然已经完全尝不到味道了,不过我还是默默的吃着便当里面饭菜。而朔度姐则是立即从桌子上站起来一副马上就要冲出去的样子。

还残留在教室里面的学生全都一个不剩的跑了出去,在朔度姐也打算跑出去的时候,我则是拉住她的袖口,摇了摇头。

“歆!!!外面和军队争吵的那孩子可能是……”朔度姐抿着嘴唇对这个单词有一些抵触,但是下定决心了一般还是说了出来,“可能是‘异邦人’也说不定!!”

异邦人,相对于‘人外’来说是比较有礼貌的说法,但是这同时是他们无法融入这个人类社会,被理所当然的伤害与排斥的证明。相对于‘人外’这种纯粹性的侮辱来说,‘异邦人’这种明确表明了自身地位的称呼对朔度姐更加难以接受。

“就是因为这样,朔度姐,再继续多管闲事的话,朔度姐的身份……”

然而我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了脸上浮现出了火辣辣的刺痛,在看到眼角含着泪水扬起手掌的朔度姐之后我才理解到我刚才被她用力打了一巴掌。

“对,歆来说……我们‘人外’的死活只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么?”

“谁……谁都没有这么说吧!而且就算是军队的人也没有理由单纯是因为身为‘异邦人’这个理由就对学生动手不是么?”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朔度姐语言呜咽着,正在组织一些词汇说服我让她出去。

教室外的喧嚣却在一个瞬间停下来了,而导致这一切的是一声尖锐刺耳的枪响。

朔度姐原本带着泪水的双眸在这个瞬间变得锐利而冰冷,接着一根晶莹剔透的冰锥刺穿了教室的墙壁……

◇ ◇ ◇

在市政大楼附近的一条巷道里面有着惊人的恶臭。

最早在学园都市安全总署里面几乎没有一个人在意这条似乎无关紧要的报警信息,甚至更多人的以为这只是单纯的恶作剧。

冲起来只不过是一场非法的垃圾丢弃,

这无论怎么想都不是应该上报到夕音这里当做edc(‘特等危险犯罪’ extre dangerous crime )来处理的案子。

因为政府对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才提供的待遇非常的优厚,所以只要能做出edc这种等级犯罪的人大都不会为生计所困扰。夕音之前处理的案件中所遇到的异能犯罪者大都是一些憎恨政府的孤傲厌世者,或者是已经模糊了道德伦理界限的行为艺术家,亦或者是大灾变时的战争阴影而心理扭曲的战争受害者。

然而无论是哪一种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的犯罪是完全公开的,而且犯罪方式要么极其华丽,要么极端扭曲,从犯罪伊始就没有要掩盖自己的做法。

所以针对他们的犯罪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什么刑侦的过程,最大的难点则是要将这些拥有异能的人类捉拿归案。

“哟~夕音,远道而来真是辛苦了。”没有穿着制服,一个穿着夹克衫和牛仔裤,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年轻人向我打着招呼。青年拥有着端正的五官和锐利的轮廓,似乎全身都有着锐利的棱角,给人一种刀锋般的锐利感。

他应该是之前在总署的通信录里查看的我的名字吧,当然来这里之前我也查看过他的,名字的确是叫做修,嗯,应该是这样没错。

在巷道的门口被拉起了‘keep out’的封锁标示,然而我估计就算是没有这种封锁也不会有人会进到这个巷子里来。因为这里的恶臭真是太过于惊人了,和下水道或者垃圾场里的那种臭味根本没法比。

这不是什么自然界的臭味,而是一种可以直接将腐朽与恶臭这种概念直接镶进脑海里一种气味,直接从心理上感觉到一种可以致命的厌恶感。

“修,真亏你能在这种地方站着么久……”我捂着嘴巴,努力抑制着这种几乎想让人把内脏吐出来的恶心感觉,“老是被分配到这种任务的你真是听不容易的呢。”

“灵魂腐朽,一种生命灵体的损坏方式,因为自然界绝对不会毫无理由的出现这种东西,所以大部分人对这种恶臭是没有什么抗性的。”修的嘴角苦笑着,仿佛回忆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东西,“我之前在来到这个部门之前是专门进行诅咒物研究的,即使是不愿意也会天天和这类东西打交道,大概已经适应了。

就像是人类肉体会对腐败的肉体产生呕心感一样,自身的灵体也会因为腐朽的灵魂而感到不快。

然而这些只不过是一些感觉上的东西罢了,没有什么实际的损害。

反倒是我觉得天天和那群亡命之徒打交道的你会比较辛苦。”

“总之,像这种案件我绝对不想遇到第二次了。”在一边在心中怨恨着将自己分配到这种任务上的高层,但是一边还是要好好工作就是我们这些政府底层人员的宿命。

“会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呢。”修用拇指指了一下身后的巷道,“总之要先进去看看么?”

我跟在他身后揭起标示,才刚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到了充斥在这个小巷中的异常。

虽然还没有看到尸体,但是空气中已经夹杂了浓厚的血腥味,墙壁上的破损标志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打斗……

然而我在看到地上散落了高能脉冲弹的弹壳之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应该说这里只是存在过临死前的挣扎吧?

这种曾经被人们认为是人类睿智结晶的武器,在名为人外的灾害面前只不过是个荒唐的笑话。

“话说修,为什么来现场的人这么少?难道只是因为这个巷道里的恶臭么?”

我用有些不安的眼神打量着阴暗的巷道,因为马上就要到拐角了,所以为了掩盖自己在害怕这个事实所以在试着和修搭话。

“嗯,来的人并不少,只是全都疯掉被我送回去罢了。”

“唉????”而修所说的话完全不能起到让我安心的效果,此时的我真的想要去相信,他现在的只不过是拿玩笑在逗我开心。

然而在穿过拐角之后所见到的事实却完全背叛了我的期待。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普通的警察看到了真的会疯掉也说不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镶嵌在墙上的半颗脑袋,后半部分已经被强大的冲力砸碎,脑浆在墙上绘制出一副相当恶心图案。而剩下的那张脸还保留着死者临死前最后的表情,他的那张脸仿佛完整的目睹了自己现所遭受到的一切,面部肌肉扭曲到极致,无神的眼睛肿倒映着刻骨铭心的恐惧。

凌乱散落在地面上的尸体已经完全丧失了人类的形状,只能用肉块来形容,四溅飞散的肠子和内脏黏在墙壁上并开始变得发黑而粘稠,所有的断面仿佛都被人用强酸浸泡过一样根本没有完整而清晰的断口。

我知道这样的断面是怎么造成的,制造这种断面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用蛮力撕扯……

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右臂,然后用力摇了摇头,把自己想起的那些不好的回忆赶出了脑海。

人类是很脆弱的,无论是纤细的动脉还是脆弱的骨骼,只要破坏了最为重要的那几根就可以将人致死。

单纯的为了杀掉一个人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么?犯罪者的目的不是杀人,而是虐杀,它绝对非常享受将被害人处死的过程。

而最令人诡异的是,明明空气中充满着浓厚的血腥味,但是现场却完全看不到洒落着的血液,就连破碎的衣服上都没有沾染血液。

虽然对这种场景我也感到紧张和害怕,但是毕竟是工作。

我强忍着呕心的感觉开始认真思考如何将这个恐怖的工作推给别人……

因为,因为人家真的很不擅长猎奇杀人这种事情的说,‘圣者结晶’的植入虽然给了坚韧的精神力让我不至于在这种场合发疯,而我本人也确实拥有着远超常规军人的作战能力,但是该害怕的东西还是会害怕的说……

明明脑袋里面没有那种东西(圣者结晶)的话看到直接晕过去就好了,这种被迫保持清醒的状态真是好讨厌啊!!!

不管怎么说,人家只有16岁!!16岁!!!!

我现在双腿不断地发抖,牙齿也在不住的打颤,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回家抱着枕头发抖’然后打电话给歆说‘自己好害怕,好害怕’之类的。

说真的,即使被‘人外’活生生扯下一条胳膊时也没有像现在这么后悔过。

仅仅是为了给男朋友买一份对于学生来讲过于贵重的生日礼物而参加‘适应者测试’什么的实在是太蠢了!!!

这份打工我一定要辞掉!!一定要辞掉!!!!!

“嗯嗯,如果死亡方式是对受害人年以施加恐惧为目的虐杀的话,那么灵魂的腐朽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死者是27岁的学院教师,没有任何致幻剂的使用历史,也没有犯罪记录,周围的人对他的一致评价都是正直廉洁,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个死掉实在是太可惜的男人。”修用手指拖动着pda里投射出来的3d投影来查看着资料,“如果说要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的话,那就是这个男人参加过‘圣者结晶’的适应者测试。”

接着修关上了pda的投影,嘴角挤出阴沉的冷笑,并用食指指着我。

“也就是说,这是针对‘圣者结晶’测试者的虐杀式猎杀。”

“呜咕!!!!!”

我很不像样的发出了我这辈子最大的悲鸣,精神终于崩溃的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而看到正在抱着肚子大笑的修,我立即就知道了是那个混蛋在拿我寻开心,随即恼羞成怒的立即止住了哭声,将我的恐惧转换成对他的杀意。

“抱歉抱歉,因为反应实在是太有趣了,所以情不自禁。”修轻浮的笑了笑从口袋里面掏出手帕递给我,而我则是毫不客气擦着鼻涕,“总署里面的大家都说你的反应会很有趣原来是真的啊,一开始我听说是‘圣遗子’的时候还以为是个严肃的可怕家伙,即使是女孩子也应该会是一个性冷淡的阴沉女人吧~”

“明明没见过面,你还真是想了很多失礼的事情呢。”我将那条已经脏的不堪入目的手帕对着她的脸扔过去,“修,我讨厌你。”

“是么?我倒是挺喜欢你的。”修接过手帕在犹豫了一下之后将它随手扔在一旁,既然和那些东西丢在一起就证明他完全没有再把它捡起来的想法了,“对于还是16岁学生的夕音来说可能不知道,在这个城市里面的大多数人都接受过适应性测试的。而且如果真的是针对‘圣者结晶’的犯罪者的话第一个考虑的目标应该就是作为这个学院都市里面唯一的一个‘圣遗子’的你才对。”

“总之放轻松,估计应该只是心理变态者比较进行的比较偏激的犯罪罢了,能够在力量等级上胜过‘圣遗子’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修拍了拍我的肩膀,“先深呼吸……不,深呼吸还是算了吧,这里交给我处理就好,夕音就到外面找一个空气流通比较好的地方呆着好了。

呜,其实这个人意外的是个会照顾别人的家伙也说不定,刚才对我开的那个性质恶劣的玩笑应该也只是他特有的用来调节气氛的方式。事实上我也确实比刚才冷静了很多,从一开始就对这个家伙狂降不止的好感度也有了缓慢回升的趋势。“

“先出去吧~”他用食指弹了一下我的脑袋,然后自己向死者那只剩下半颗的头走过去。

“你要做什么吗?”

“总之先取出他的瞳膜,临死前的瞬间看到的景象应该还印在上面才对。”他用手抹了一下四散的脑浆,“从他的脑子里直接读出死亡过程的想法还是放弃好了,这种状况的话无论多强的心灵能力者都会放弃的吧。”

“真,真的要这么做么?”

“要不然的话你来做怎么样?”修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顶部带有勺子的镊子并将它递给我,一瞬间就明白了它的使用方法的我开始发自内心的憎恨自己的理解能力。

“请让我谢绝。”我将他递镊子的手推开,并抑制着自己胃里翻腾的胃液。

“只是尸体的话没有什么需要在意的吧。”修用细长的手指动了动镊子,原本只是丝毫不会让人感到恐惧感的金属制器皿,但是将它和人类的眼球联想到一起的话就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说真的,既然是‘圣遗子’的话你就算不愿意也会遇到在活人身上使用这种东西的机会的,趁现在早点习惯会比较好。”

“这份工作结束了之后我就将工作辞掉,‘圣者结晶’这种植入到脑袋里面的恶心东西还给她们好了。

我绝对不会遇到拷问别人的机会的,请不要为我担心。”我将双臂放在胸前打了个大大x,义正言辞的对这种行为表现出拒绝的态度。

“夕音,你不觉得自己很傲慢么?将别人用尽千辛万苦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轻松地践踏在脚下,这是被选中者对凡人们的藐视么?”从修投向我的视线中我感受到了一丝冰冷的敌意,虽然还不到杀意那种程度,不过绝对称不上友好。

“啊,不,那个……我只是……”看这种情况应该是自己之前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把他惹毛了吧。但是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那句话,所以我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道歉。

“不,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忘了吧,无聊的琐事罢了。”

修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已经不在意了,并且回到了自己恐怖的作业中去,然而我却依旧可以听到他用极小的声音说出的话语。

“无聊的琐事……就像是对翼人来说人类的生命一样,全都是无聊的琐事罢了……”

◇ ◇ ◇

“你开枪了!你竟然开枪了!!!你刚才开枪了对吧?”刚刚站在那名中枪学生旁边的人貌似是她的好友,她冲到那名开枪的女性军人面前抓着她的衣领,歇斯底里的摇晃着她的身子。

女性军人的年龄很年轻,大概比这个学校里面的学生年龄大不了多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人拉扯的原因身上的军装非常的凌乱,甚至可以隐约从领口看到毫无半点性感可言的运动内衣。披着金色柔软卷发的娇小身材,洋娃娃般柔和漂亮的五官,再加上那一对看起来好像是没睡醒一般的疲惫眼睛以及细长的睫毛。

要是她没有穿着军装的话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把她当做军人吧。

她保持着被人摇晃的姿势,貌似挠了挠脑袋,皱着眉头貌似很苦恼的样子。

“为什么对她开枪!!为什么?”作为那名学生友人的她似乎开始变得歇斯底里,完全失去了应对这种情况下应该有的冷静,不停地抓着军人的衣领摇晃着她的身体。

而处在周围的围观学生则平静的令人觉得可怕。

在几个人将受伤的学生送去急救之后,剩下的人全部都围在这个现场安静的注视着一切,平稳而持续的对眼前这名军人释放着压力。

正确来说现在军人感受到的是一种来自于集团的杀意。

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在场的学生都在随时准备着对军人动手,短刀,枪械,咒符,所有的武器都保持着被拿到一半的状态。

空气中充满着奥术能量的波动,军人无论在下一步无论做出任何的举动都有可能成为他们行动的导火索。

一触即发的危险状态,尽管是对面先动手自己正当防卫,但是自己开枪伤害了一个人已经触怒了这个集体。她们只是在寻找着动手的理由罢了,而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人就是最好的导火索。恐怕只要自己主动对眼前的这个人进行任何的肢体接触,眼前的这些敌意就会化成杀意完全释放出来吧。

虽然之前就听说过第三军属异能学院的奥术科有着异常诡异的集体意识,但是自己在亲眼目睹之前也不敢相信明明只是一群学生的他们竟然可以团结到这种地步。

不,我之前也是知道的,他们根本不是学生吧。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来复枪扔到地上然后举起双手。

“都市安全总署edc部门的塞西莉亚中尉。”她进一步的将腰间的手枪和高能粒子周边振荡匕首取下来扔到一边,摆出自己已经完全没有武装的姿态,“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要和你们这里的……”

话音未落,在学校中根本无法想象的异变在瞬间发生了,在不远处的墙壁突然爆裂并且从内部延伸出巨大的冰锥,锐利而冰冷的巨型凶器瞬间将婕拉的腹部贯穿并且钉在身后的墙上。

“呜……”不争气的发出呻吟然后一股血腥的液体从腹部涌上来吐出体外,擦掉嘴角的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惨状,腹部几乎全部被贯通,只剩下边缘位置有肌肉层和皮肤勉强连接着让自己的上半身没有和自己的下肢断开,脊柱和内脏全部被碾碎,在那之下的身体毫无疑问的全部没有自觉。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自己因为昨晚睡眠不足而困倦的脑袋彻底清醒过来。

“咳咳……”随着一阵猛烈地咳嗽,一团鲜红的模糊肉块被我吐了出来,首先是抑制自己尽量不去想象那是什么东西尽可能保持正常的心智。

眼前的人流缓缓地散开,从那个冰锥飞来的方向,一名惊人存在感的少女的缓慢走过来,随着她每跨出一步,她带有半透明质感的银色发梢间便散落出银色的冰屑。

四周窗户上结满了华美的冰花,空气中飘动着的冰晶显得圣洁而高贵。

看来即使在这种公众场合她也懒得掩盖自己是人外的事实了。

嘛,至少在这里她完全没有掩盖的必要就是了。

“将我们安静的校园生活打破的人就是你么?”她将自己的银发用指尖顺着蝴蝶结捋到身后,然后弯下腰用极近的距离和我对视着,搭配完美的五官散发出柔和的美感。

“雪蓝色的双眸,是雪女?不,应该是冰妖吧?”我用尽可能低的声音说话,并不是因为虚弱而是因为我害怕把血或者内脏吐在她脸上,如果因为这种理由激起了群怒而死掉的话实在是太蠢了。

嘛,当然这是拥有我特有风格的玩笑罢了,内脏梗有人觉得赞么?

“既然说出这种话,看来你是相当不想从这里活着出去呢?”她用奢华而白皙的双手捧起我的脸颊,我感觉到被她用双手接触到皮肤在缓慢的冻结着,“既然是军人的话应该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是我们‘人外的聚集地’才对,为什么会一个人来这种地方?”

是的,就像她说的那样,这些都是我来这里之前就知道的,‘这个地方是11区乃至整个联邦都赫赫有名的,众多S等级以上的‘人外’聚集地。原本四散在各个城市,隐居在隐秘地方的强大‘人外’为了保护某名人物而自发性的组织起来,血洗了原本的第三军属学院,并且将这个学院系统全部替换掉’这样的都市传说。

如果忽略今天来的目的的话,这真的只是都市传说就好了呢……

s等级的‘人外’团体根本不是区区一个学园都市可以怎么样的,所以学园都市完全不敢来揭穿这些人的伪装。而有能力讨伐s等级‘人外’的中央特殊部队根本不可能因为没有任何证据的无聊都市传说而派遣到这种边缘地带。

然而即使是这群危险的S等级‘人外’也不敢做出明确的反抗联邦的举动,毕竟任何拥有个位数排名的剑舞者(sword dancer)都可以独自处理这些‘人外’

虽然没有完整的人权,但是‘人外’确实是收到联邦的法律保护的。

这群‘人外’聚集起来目的大概只是为了保护冰妖一族的末裔公主免遭人类的迫害吧。如果因此而导致公主被联邦通缉的话就适得其反了。

本来的话的确是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的,被称之为‘个位数’的剑舞者,

直属于‘独裁者’的人类联邦最高等级的战力——并作为其中之一的我。

“我是来见你的,冰雪之妖姬的最后一丝血脉——莉莉希亚.赛德哀。”无视了那些因为看到我将‘天剑’从召唤阵中拿出而呆立在原地的学生们,我将翠绿色的长剑架在公主的脖子上,铭刻在剑身上的古老符文散发出阴冷的光芒,“初次见面,然后再见了哦~”

“天剑持有者,竟然是个位数!!!”

“晚安~”轻轻晃动手腕,锐利的刀刃便轻而易举的割裂了脆弱的脖颈,头颅落向地面发出沉重的声响。

◇ ◇ ◇

“这到底算什么……”

尽管对到门外去面对那个状态有些发狂的朔度姐有一些犹豫,但是我最终还是决定冲出了教室。虽然已经做了很多最坏的打算,但是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却远远超出了我所能设想的。四散在各个角落的尸体,被鲜血染红的地面,手持巨剑的少女,以及我再熟悉不过的亲人失去了头颅的躯体。

少女的衣服上在腹部有着一个巨大的缺口,除此之外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伤痕的东西。而除她之外的所有人则全都变成了散落在地面上的尸块。毫无疑问,发生在这里的绝对不是什么战斗,而是毫无人性的屠杀。

“哟,少年,中午好。”少女将巨剑轻轻甩动挥去血迹,柔和的脸上带着迷人的笑靥,“然后晚安~”

冰冷到刀刃贯穿了腹部,逐渐流失的血液和体温,在这一切都显得不真实的光景中,只有死亡时那么明确的向我一步又一步的走来……

0周目 end

◇ ◇ ◇

“总之,我看到了这样的未来。”夕音在咖啡桌的对面喝着奶茶,头上的那根呆毛似乎很得意的在跳来跳去,完全是一副我很了不起,快来夸奖我的模样。

“如果单纯是你的针对我的未来视的话,那么在中间穿**的故事到底是什么?”我将可乐里面的冰块咬的卡兹卡兹的响,试图将我的怒意平息下来,“而且故事里面的那名军官,不是我前天被你介绍过的你的闺蜜么,你这么黑她真的不要紧么?”

“这样可以增加故事的真实性的吧?”

“你刚才已经承认是故事了吧!!”

“哎呀,哎呀,暴露了么……”夕音扶着脸颊嘴角带着坏笑,用吸管拨弄着奶茶里面还没有完全划掉的糖块,“但是如果在完全虚构的故事里面加上一部分真实的话多少会有一些可信度吧?”

“话的确是这样没错,但是故事中有太多矛盾的地方了,首先朔度姐的确是很稀少的‘异邦人’没错,但是别看她那副成熟可靠的样子,实际上她可是那种踩死了蚂蚁都会做噩梦的女孩子哦?

那种冰冷的杀戮公主形象完全不适合她呢。

而且塞西莉亚在你们那边只是个吉祥物吧?

你昨天才刚刚说过的,她连手枪的扳机都扳不动哦?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遇到的那个案件完全不是应该在吃饭的时候谈论的话题吧!!”

虽然我只是听新闻里面提到过,并没有像夕音那样真实的见过那个场景,不过从网上流传出来的照片还是多多少少的可以感受到一些冲击力的。疯狂而扭曲的执念,可以让人感到神经错乱的虐杀,正常人看到那种情况绝对会疯掉的。

拜他所赐,回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些图片,我对桌子上的事物完全失去了兴趣,只好陪着她一起喝饮料。

“就是这样!很过分的吧!!修那个混蛋,竟然带女孩子去那种地方,我之后可是整整三天都躲在被窝里面在发抖哦?”夕音那张如同可爱系偶像般的脸庞上突起了密密麻麻青筋,再加上她现在在咔嚓咔嚓吃着钢制餐具(这不是什么比喻哦~真的是咔嚓咔嚓的吃下去了,那边的服务员在惊悚至于还能有余力露出不知道如何索赔的苦恼表情,绝对是见过世面的),“早晚有一天我要宰了那个fucking asshole。”

即使是这样古怪的女孩子,姑且还是我的女朋友,我对她请假三天没有去看望她的这件事还是感到很过意不去的。不过也不能全怪我吧?首先是她的家里养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宠物,而且还有夕音还有很多危险的朋友……

总之实在不是我这种普通的高中生可以随意出入的地方。

“从你嘴里说出来总感觉不像是在开玩笑呢……”我有些苦恼的笑着,“夕音,我还是先提醒你一下,即使你是‘圣遗子’如果犯下什么犯罪的话也是会收到法律制裁的哦~”

“但是战场上来的流弹就没那么好说了吧。”夕音不顾场合的将口袋里面的金属条拿出来,随手一甩展开了一把几乎等同于她身高的细长巨弓,并且拉动连接弓身的脉冲光束,一根带有圣洁神力的金黄色光之矢便从弓箭上显现出来,“只要在战场上把手轻轻一抖,就会很‘不幸’的‘不小心’命中队友呢~”

“阴暗的话题就说到这里吧。”我用手刀在她那颗小脑袋上敲了一下,而她则是一边吐着舌头冲着我做鬼脸,一边用流畅的手法把弓箭折叠起来。

“要吃么?”她将那根光之箭矢向我递过来,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问着我。

“……”既然夕音这么说的话可能真的是可以食用的东西……不不不,不对,在夕音的可食用事物中,金属刀叉很明显也被归类进去了,而且前不久我还见过她仅仅用一箭就将生化巨兽炸的连灰都不剩的场景。

“很好吃哦?橙子味的。”夕音很明显是误解了我犹豫的理由。

先不提这东西好不好吃,会爆炸的吧?

“吃这种东西实在是……”

“meo,真是疑心重的要死啊,歆。”夕音撅着嘴唇,明显有些不高兴,她像是掰脆脆冰一样把那根箭矢掰开,然后像松鼠一样一点点的塞到嘴里。

呜,说实话挺可爱的……

夕音将剩下的半截不由分说的塞进我的包里。

看来今天晚上真的要想办法把这东西吃掉了,这东西可以放在锅里煮么?

“不过看在今天歆能够翘课陪我一下午的份上,原谅你。”夕音将双手的指尖点在一起,开心的笑了,“呐,歆,今天晚上能去你家里玩么?”

“我当然是没问题,不过朔度姐可能会很不高兴吧……”

夕音原本阳光灿烂的脸立即阴沉下来。

“反正一定会说什么‘h是不好的’‘禁止不健全的异**往’之类的吧。”接着如同想到什么好点子一般,她用拳头敲了下手心,如果这是动画的话应该会出现她的脑袋上‘砰’的冒出一个灯泡这样的描写吧,“我们去宾馆街开房吧?”

“梦话给我等到睡着了再说。”我用手里的半截光箭在她脑袋上用力敲了一下,而她则是恶作剧般的吐了吐舌头。夕音绝对不是什么不检点的女孩,但是偶尔会开一些对处男心脏不好的玩笑,如果我真的要带她去宾馆街的话,这孩子可能会在门口哭出来吧……

在呼唤服务员结账之后,夕音帮准备离开的我披上外套,然后在我的脸颊旁边亲了一下,周围同样在用餐的学生团体看到这一幕之后一起吹起了口哨。

我的脸瞬间变得滚烫滚烫的,而夕音则是藏到座位下面缩成毛绒绒的一团在那里发抖,头上的呆毛跳着诡异的舞蹈,并且还时不时的冒出粉红色的蒸汽。

既然会害羞到这种程度的话就不要做好么!!!

◇ ◇ ◇

“歆,其实我觉得你有点太惯着朔度姐了哦~”因为无意义的闲话扯了很多,所以离开家庭餐厅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边亮起了淡蓝色的荧光灯,“无论是她说什么你都会听的吧?难道你是所谓的姐控?”

“才不是那么一回事。”我扶着额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看着正行走在隔离墙(保护路人不受高速行驶车辆的风压伤害的玻璃墙)顶部的夕音,“总之先从那种危险的地方下来怎么样?这边看着对心脏不好。”

“没问题,就算我掉下去被路过的车碾过去并且拖着在公路上摩擦20公里我都有毫发……”

“白色的。”

“唉?歆,什么东西是白色的?”果然就像我预料的一样,夕音完全没有理解到到底是为什么对我的心脏不好。

“更准确一点是白色蕾丝。

“嗯?……呜!!!”夕音用指尖托着小脑袋侧着头用心思考了一阵,便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被自己的羞耻心固定在原地,并且扭扭捏捏的用手向下扯着裙子用力盖着。本来表情就很有趣的夕音被羞耻心所吞噬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让人情不自禁的会做出一些坏心眼的言行。

“怎么说呢,我觉得身为学生穿那种带有镂空花纹的情趣内衣实在是……”

夕音抿着嘴唇,双手按住裙子然后从隔离墙上对准我的脸跳了下来,并且完美命中。

“歆是个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她骑在我身上一边哭着一边用两只手啪啪啪的在我身上打着,虽然一点也不痛就是了。

“我不理你了!!!!”貌似打够了的夕音从我身上站起来,满脸依旧红的看不到任何一寸白皙的皮肤,然后她全力的逃跑了。

原本这种场合,作为男朋友的我应该追上去,但是事实上是作为‘圣遗子’的夕音,全力的逃跑了。

怎么说呢,这种即使在那种羞耻状态下还自觉跑到隔离墙外侧来全力奔跑的夕音真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孩子呢……

被留在原地的我望着绝尘而去女友,无奈的叹了口气,拿出pda想要联系夕音,但是考虑到她现在的状态,给她打电话反而会适得其反吧?

明天去给她道歉好了。

这么想着的我,收起了pda,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从地面上站了起来。

我侧过脑袋留意了一下在空中流动着的电子字幕,时间确实晚的有些过分,再不回去的话朔度姐差不多真的会生气了。不过就算朔度姐生气也只不过是‘姐姐我很生气哦 ,砰砰’这样一边说着拟声词一边鼓起脸颊,差不多用逗生气的猫咪的要领就可以哄她开心了。

那我现在应该去买根逗猫棒……

不,还是直接回家算了。

◇ ◇ ◇

“总觉得好慢呢。”

趴在离餐桌不远的那个沙发上滚来滚去,明明今天自己鼓起劲做了一桌好吃的,但是关键的弟弟还是没有回来。

最早是为了摆脱无聊而在沙发上滚来滚去,但是渐渐觉得只要弟弟不在家就无事可做的自己实在是太空虚了。

自己真的是那么无聊的女人么?

尽管不是很感兴趣,不过姑且还是打开了电视,而电视里面放的都是最近发生在城市里面的连续杀人案的内容,那一幕幕触目惊心的场景让自己的脸色逐渐变成了铁青色。

只好跑到阳台把那只似乎一天到晚都在睡觉的猫咪从纸箱子里面抱出来,来寻求心理安慰。

猫咪的名字叫pocky,因为它只有尾巴和耳朵是淡黄色,而身上其它地方都是巧克力色的,所以像极了那种零食。

猫咪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它很讨厌给它取了这个名字的我。每当我张开双臂对它喊,‘pocky过来抱’的时候它都会以飞快的速度逃到歆的怀里。

尽管如此,这只猫现在还是被我抱在怀里。poke最近似乎在换毛,而换毛期间的猫咪心情都是很不好的,尤其是睡到一半被不喜欢人从纸箱里面抱出来更是不爽到了极点,我几乎可以看到在pocky头上写的一个个‘井’字。

“poke乖,给你梳毛哦~”

即使我不这么说,pocky基本上还是很乖的,除了不喜欢我这一点之外它作为猫咪的品行几乎无可挑剔,会按时回家,会上厕所而且还会冲水,从来不乱抓东西。如果这只猫咪会做饭的话我实在是找不到自己有什么地方要比它优秀。

虽然讨厌我,但是被我抓到的时候依旧会乖乖的。

正当poke乖乖的趴在我的百褶裙上的时候,我在猫咪的背上放下梳子,接着用力向下一划……

‘喵……呜……!!!’

于是pocky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飞快的跑到了沙发底下,再也没有出来的意思。

我看着梳子上的那些猫毛,无奈的叹了口气。

今天冰筱家的猫咪好感度依旧是绝赞下降中。

◇ ◇ ◇

既然已经这么晚了,那么就抄近路回家吧。

虽然当时自己的确是这么想的,当时现在更多的是想把当初做出那种决定的自己给打死。

阴暗的小巷是一种小型的异世界,至少它和表面上的都市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地方。明明只是一墙之差,在距离欢笑着的路人走过的大街不远的地方就有可能发生着各种各样的犯罪与谋杀。密闭形的环境本身就会让人感到压抑,再加上最近的新闻和夕音对我所说的一些见闻,大量不好的想象在我的脑海里涌现出来。

我不认为那些低概率的猎奇事件一定会发生在我身上,然而我更不是那种认为这种事情一定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种乐天派。事实上我刚刚已经和很多危险的人擦肩而过,带着黑色兜帽的卖药人,靠在墙角擦拭自己小刀等待着雇主的佣兵。虽然有几个人互相窥伺着同伴的意向打算对我动手,但是我身上穿着的军属学校的制服多多少少的成为了一些抑制力。

这是这座学院都市里世界,有着自己特殊的规则和运作方式,而我则是这个世界**裸的入侵者。明明白天穿越这条小巷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有,而现在则感觉到了一种压迫神经的紧张感。

由于夜晚的魔性所导致的人性的疯狂。

我低着头,快步走着一步也不想在这里多呆,尽管学院都市的各个角落都是被摄像头监控着的,但是那种东西并不能保护我的安全。所谓的都市安全总署并不是保护都市居民安全的组织,而是为了让都市这种社会模式可以稳定运行下去的组织。比起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冒着损失珍贵人才的风险将肆虐在都市里杀人魔捉拿归案来保证居民安全,他们会更加喜欢将这个人消失的影响力抑制到最小来维持社会的稳定,这种相当不人道的做法。(当然如果被害者的影响力过大就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新闻媒体可以说是他们的天敌。

因为无法将信息完全封锁,所以不得不去将凶手捉拿归案,根据夕音所说这就是组织目前的现状。

正当我快步走着,马上就要走到巷子出口的时候,一个绝对无法忽视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视野里面。那是在阴暗的巷道里面过于艳丽的存在,坐在铁丝网上的娇小身躯有着将周围的一切事物全部化成单纯背景的那种强烈存在感,她穿着用金色丝线描绘着炽焰图案的华丽长袍,袖口与腰间连缀着用一颗颗红翡翠制成的细链。而这件华美的炽红色长袍在她同色的长发比较之下几乎暗淡的失去了颜色,一种几乎又有着侵略性的强烈色彩。

“人之子哟,可以看得见妾身么?”银铃般清脆悦耳的声音中莫名其妙的有着一种神明般的威压,如同在大礼堂中一次又一次的回响着那般浑厚而庄重。

已经被眼前这名少女所散发出来的威压感所压到的我,完全无法说出话来。

“汝在畏惧么?”仿佛是察觉到我不安的神色一般,樱色的嘴唇露出微笑。

她那与头发同色的双眸清澈无比,而在那瞳孔的最深处却又仿佛有着跃动的烈焰,眉宇间闪动着的是常人所无法理解的知性与睿智。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可以用圣洁来形容的女性美貌,这不是可以激发男性**的那种艳丽和妩媚,而是一种绝对不可亵渎的神圣。

“但是不必为畏惧感到羞愧,人之子哟~

畏惧是敬畏的根源,亦是对未知与神秘的一种虔诚。”她从铁丝网上纵身而下,如同羽毛般轻盈的身体匀速落下,并在落地点飘起炽红色光粒,“而这种虔诚会使人睿智,永怀畏惧之心,永怀敬畏之心,因为在无数个位面中一定存在着某些事物,它们比你伟大,比你神圣。”

她一步一步的跨着轻盈的脚步跳过来,而随着她的每次挑起,都会一度的在我的视野里消失,我就像是在看着不连续的幻灯片一样,世界与幻想的界限前所未有的模糊。

随着她最后一次的跳跃,几乎是出现在了紧贴着我的距离。而我直到她贴近到这种距离才发现,这个散发出惊人威压的少女,竟然身高还不到我的胸口。

她用缓慢的动作从袖口伸出一根手指,而我则对这根纤细而奢华的手指充满了恐惧,感觉这根手指可以在瞬间把我轻而易举的碾碎。

尽管如此这根手指最终还是落在了我的胸口上。

“不过不要被恐惧所吞噬,人之子,畏惧亦是疯狂的根源,是对力量与权利的一种执念,而这种执念必将会扭曲你原本聪慧的心智。”

少女收起了手指抬起头直视我,对着我露出微笑。

“汝能够在这种地方遇到妾身或许亦是某种因果,那么便给予汝因果律之外的某种可能性吧。”

随即她打了一个响指,少女的身体瞬间化成无数炽红色的光粒飘散在空中,但是她的声音依旧残留着。

“人之子,在下一个轮回之因失去光芒之时,在历史与睿智的传承之所,汝必将失去性命的吧。即使在命运的巨轮之下是太过于丑陋的挣扎,也请展现出作为人之子对生命的执着。

永怀虔诚之心吧,人之子,祝愿你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拥有聪慧的心智与纯洁无垢的灵魂。”

对于几乎已经完全对现状失去理解能力的我来说,只有一句话无比清晰地刻印在脑海里。

‘汝必将失去性命的吧’

毫无疑问,这是针对我的死亡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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